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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七章 求收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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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梓卿的十萬兩銀子,慕容鈺的八萬,捏著那十八萬兩銀子,木婉晴只覺得燙手的很,思忖之後還是去找母親商量。

這差不多該是那兩個人的全部家當了。

如今的他們,還沒有數十年之後那揮金如土的習氣,一個未成年的王孫公子要拿出這麽多錢也是要蛻幾層皮的。

“哪裏就來了這麽多錢?”玉釧見了這摞銀票,也只覺得眼皮子直跳,有些驚愕的問道。

木婉晴知道瞞不過去,一五一十的將著來由說了,當然有所隱瞞卻是必須的。

玉釧到底是過來人,眨眨眼便是明白了那兩個男孩子的用意,當下看著木婉晴,沈默了片刻卻是問道,“你喜歡哪一個?”

“我,”木婉晴張了張口有些無奈的苦笑,“一個都不喜歡,可以嗎?”

“若是不喜歡,那最好不過。”玉釧見著她這樣答話,卻是松了口氣,臉上也出現了笑容,“他們倆在別人眼中都是乘龍快婿,但是在娘眼中,卻是咱們這種人家避之不及的。”

“為什麽?”木婉晴有些詫異,她還以為母親喜歡徐梓卿呢。畢竟在雍州的時候,徐梓卿可是對她們母女倆照顧的無微不至。

“先拿慕容鈺來說,”玉釧將著他的銀票拿出來放在一旁,“要論人品,他自然是個好孩子了。和氣勤奮,沒有紈絝公子的習氣,待人有禮又聰敏,他爹又喜歡你,若你能和他在一起,爹娘也放心。”

她搖了搖頭,苦笑著對木婉晴說,“這個人選被皇帝占了。”

木婉晴沈默,想了想卻是看向另外一疊,“那另一個呢?”

“我很欣賞小侯爺,年紀雖小,做事卻有章法,能狠心的時候可以狠心,該細心的時候卻也足夠細心。對咱們有大恩,待你我也著實不錯,”玉釧讚賞的說道,然後看了看木婉晴,嘆了聲氣,“只可惜他那個家啊,母親是不願意讓你跳火坑的。”

“他家?”木婉晴楞了楞,然後想想說道,“他襲了爵位,在家裏頭又有說話的分量,他家有什麽難的?”

“你們這些孩子只看到了表面,卻沒看到那裏面的陷阱。有個糊塗爹也就罷了,可她那個繼母,卻不是個省油的的燈。”玉釧擺了擺手,一臉嚴肅的說道。

“他繼母?”木婉晴想了想張口,“卻更不是個問題了,又不是正經婆婆,能有什麽威脅?”

“那女人的手腕厲害的很,不明不白的來路,竟然將著正受寵的公主都逼死了,別人都看說老侯爺是個糊塗人,可是卻沒想到他那些糊塗招鬧騰的到最後,不照樣活得好好的。沒有了名頭,但該有的布照樣一樣不缺?背後都站著那個女人呢。像是這種女人,心機手段都不是你這種小娃娃對付的了的。那深宅大院裏,身份高低貴賤都是一句空話,要下你手,卻還是心機起作用。”玉釧感慨的說,“男人們在外面忙活,就是再緊張你,能時時刻刻的陪著婦人在深宅裏鬥不成?若是沒有自保的能力,將來去了那個卻是活的艱難。”

木婉晴坐在那裏楞住了,慢慢的回想起來,當初自己嫁去了侯府,可不就是這樣。徐梓卿對於繼母很不在乎,新婚第二天奉茶時,他都直接說不必敬了,自己便聽了他的話,當真沒敬。開始還當她是個好相處的,和和氣氣,對著自己又是關心備至,等到自己發現不對勁兒時,卻已經回天乏術了。

那天徐梓卿說自己與人私奔,向來便是那女人安排的吧。後宅的人都是她幾十年調教出來的,要找幾個人栽贓陷害還不容易。只是那個時候自己與他都是心高氣傲,活該被人一算計一個準。

“這話你當時卻是沒說過。”木婉晴喃喃自語道。當初她要嫁給徐梓卿時,母親卻是完全沒有輸說過這種提點的話。

“你說什麽?”她的自言自語極其小聲,玉釧沒有聽見,便追問了一句。

“沒,沒什麽。”木婉晴楞了楞,擡頭看了母親一眼,慌忙遮掩,“我是說他家可真是可怕,只是母親以前都沒說過。”

“沒事幹我嚼人家這閑話做什麽。有道是家和萬事興,他們家裏頭,爹是個主不了事的糊塗蛋,娘又是那樣興風作浪的小人,家宅不安,便把那孩子煎熬的年紀輕輕便城府頗深。這等人物我是欣賞,但若是讓自己的女兒去救苦救難,卻是不願意的。”玉釧念了幾聲經,然後欣慰的看著木婉晴,“幸好你沒有中意他,要是你真對他死心塌地,這話我倒也不敢說了,免得你到時候怪娘。”

“我,”木婉晴張了張嘴,這才反應過來為何當初玉釧不告訴她這些話。彼時她迷戀徐梓卿癡狂,誰說他一兩句不好的話自己都要記在心裏半天,何況這種將他家說的一無是處的話。母親是通透的,肯定不願意自己恨她,更是擔心自己若是聽不得父母的勸了,去那裏吃虧,所以才將著這些事隱去了,只讓她寬心,教導她要如何與婆婆相處,如何提防小心別人。

只可惜,自己那時實在是太憨了些,竟然沒聽懂那些提點的良苦用心,忘記的一幹二凈,徒惹母親傷心了。

商量到最後,人既然錢送來了,便不能退回去打了人的臉,所以只能先收著。兩個人小夥子是對女兒有意,可女兒卻是對人無情,玉釧思忖既然如此,那就公事公辦,只當是自己借的,打了兩張借條吩咐仆役送到兩人府上,把利錢寫的極高,準備最後就用錢來還人情了。

能用錢解決的事情,盡量就只維持在金錢關系上。

木婉晴跟著母親商量了半天,說完正事又逗了逗弟弟,在那裏用完了晚飯才回房。梳洗完畢,覺得今天發生了太多事,腦袋漲忽忽的難受,便揉著肩膀吩咐丫鬟們都退散,自己準備上床睡覺了。

可她沒想到的事是,剛一爬上床,對上榻側那雙眼睛時,她被嚇得尖叫了一聲。

“小姐,怎麽了?”抱琴正在門外頭守著,聽到她的叫聲,嚇得一陣風似的跑了進來。

“沒什麽,我早上把絲絳仍在這裏忘記收了,剛才乍一看還以為是條蛇。”木婉晴的床簾緊拉著,從裏頭露出了個頭來解釋道,臉色蒼白,看樣子著實被嚇到了。

“小姐也忒膽小了,”抱琴見著她嚇得不輕,當下就笑了笑走上前來,“那我給你去熬份壓驚的湯吧?還是晚上我陪姑娘睡算了?”

“不用了,”木婉晴搖了搖頭,“我睡不好,怕別人在身邊,你們讓我自個兒清凈下就好。你領人到門外去,沒我的吩咐不許進來。”

“哦,好。”抱琴聽了木婉晴的話,心裏頭疑惑著,卻也乖乖的的應諾著,走了出去帶上了門。

“你在搞什麽鬼!”木婉晴等著外人都散開了,這才松了口氣,轉身跪坐在床中央,憤怒的看著躺在床裏側的徐梓卿。

這家夥不知道什麽時候摸到她床上來了,剛才丫鬟們收拾時都沒發現,自己一上床就看到他躺在那裏看自己,頓時嚇得三魂丟了七魄。要不是反應快想到了理由,真招來人這名聲就完蛋了。

徐梓卿沒有說話,只是躺在那裏,從剛才開始就一眨不眨的看著她,也不知道有什麽用意。

“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折騰了?我真的陪你玩不起。”木婉晴無奈的看著他,煩躁的揪著頭發,“我只想安安靜靜的過日子,你放了我行不行?”

“我死了,你就解脫了。”他躺在那裏,冷不丁的來了這麽一句,卻是讓著木婉晴莫名的駭在了原地。

“你亂說什麽!”死過一次的人,卻是對著這個字格外的敏感,先是一楞,然後下意識的怒斥了他一句,接著便是伸手去抓他的手,皺著眉幫他把起脈來。

“我很快就要死了,”徐梓卿躺在那裏,臉上竟然浮出了一個極淡的微笑,“等我死了,你們就都能如願了。”

脈搏倒是沒事,只是這人看上去不大正常。木婉晴想了想,卻是跪坐著往前蹭了幾步,跪到他身邊,低著頭按了按他的臉,翻了翻他的眼皮舌苔檢查。

果然,她有些頭疼的看著躺在那裏的人,“你喝酒了?”

這樣子,應該是喝醉了。

“嗯。”徐梓卿點了點頭,模樣很乖,“我只喝了一點點。”

他身上的酒氣很淡,所以木婉晴一開始都沒聞到,只跪到他身邊才嗅到。她倒是知道宮中有一種叫龍潭春的貢酒,含而不露,香氣襲人,但酒勁兒極大,一向是他的心頭好,後面好幾次喝醉了,除了說話沒有邏輯之外,動止倒也如常人。

醉了也不願被人看出來,看著他的習慣還真是沒有改過。

“你喝醉了跑我這裏來鬧什麽,我又不是你的誰!”木婉晴坐在那裏,想要發怒都不知道從何發起。這麽個醉漢,真是讓人鬧心。

唯一慶幸的是,徐梓卿的酒品不錯,喝醉了也是自己乖乖睡覺,不會亂鬧騰。

“我沒有地方可去。”他躺在那裏望著她,偷偷的伸出手來,把她的手勾過去,環在手心,軟軟的低聲說道,“你收留我一下,好不好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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